嘶!
她吃痛。
面色蒼白。
蘇雯瀾連忙喊道:「來人,請大夫過來。」
蘇雪瑜重新躺回去。
她流著淚,咬牙切齒地說道:「姐,我要殺了那個賤人。」
「你別激動。孩子已經沒了,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。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照顧好自己。難道你想把自己的身體拖垮,然後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做母親嗎?」蘇雯瀾氣憤地說道。
「我就是恨她。聽見她的名字,就恨不得撕了她。」蘇雪瑜抱住蘇雯瀾的手臂。
「我知道。你先冷靜一下,不要讓自己昏了頭。一個人衝動時做的決定,往往是最不理智的。」蘇雯瀾拍著她的後背,然後問那個丫環。「她是怎麼回來的?」
剛才與蘇榮華談了這件事情,蔣玉秋就被送回來了,這讓她猜測是不是與蘇榮華有關。
「不知道。奴婢只知道她被人扔在大門口,還是昏迷著的。守門的僕人見到是她,把她抬進來了。現在老夫人,大夫人,二夫人以及蔣府這邊的老夫人和二夫人都去了。不過沒有見到蔣府這邊的大夫人。」
「真是古怪。到底是誰幹的?」蘇雯瀾說道:「大哥不會做這種事情。這不是他的風格。」
而秦驍……
應該不是。
秦驍不會用這樣的手段。
如果是他的話,有可能會下更重的狠手,不會讓蔣玉秋好過。
「姐,我不能去見她嗎?」蘇雪瑜說道。
「你不能。我現在去看看,有什麼消息會告訴你的。」蘇雯瀾站起來。「要是讓我知道你下床了,以後就不管你了。聽見了嗎?」 “我能拒絕這個遊戲嗎?”
白小鳳無奈地聳了聳肩,彷彿看一個傻子似的看着面前瘋狂的秦昊。
不對,這傢伙就是個傻子。
跑本大爺面前來玩筆仙,你這麼皮,家裏人知道嗎?
“怕了?”秦昊獰笑着看着白小鳳,“不玩,今天誰特麼都別想出這個門。”
玩筆仙這事對別人來說,或許只是個遊戲。
可對秦昊他們幾個來說,卻知道,這遊戲真的能玩出人命!
當初,他們幾個也是在夜場裏玩,興起的時候就起鬨玩起了筆仙,結果真就招來了鬼魂,還死了兩個人。
最後他們幾個能活下來,還是因爲秦家花了大價錢請了一個大師纔將那鬼趕走,保住了他們幾個的性命。
但,從那以後,筆仙這遊戲,對秦昊他們幾個就恍如夢魘一般。
如果不是受到了這麼大的侮辱,就算打死秦昊,他也不敢再玩筆仙。
但現在,他只想弄死白小鳳這個鄉巴佬,一旦玩起了筆仙,招來惡鬼,殺了這個鄉巴佬,即便是官方調查,也與他無關。
“秦昊,你瘋了,你真的瘋了!”宋楠楠聽到要玩筆仙,臉色登時大變,她可是知道秦昊他們以前玩筆仙出事的事情的,她紅着眼眶,轉身抓住了陳靈兒的玉手就往門口走:“靈兒,我們走,看看誰敢攔我們。”
“臭表子,聽不懂我的話嗎?”秦昊攔住了宋楠楠,揚起右手就朝宋楠楠的臉上抽了下去。
然而。
白小鳳忽然走了出來,一把抓住了秦昊的手腕。
“鄉巴佬,你給我鬆開!”秦昊登時咆哮了起來,這個鄉巴佬竟然敢攔他?
可讓他沒想到的是,不管他怎麼用力,白小鳳的手就恍若鐵鉗一樣,他壓根就收不回右手。
“既然你要玩,那我就陪你們玩吧,但……後果自負。”白小鳳冰冷着臉,冷冷地說道,然後才鬆開了秦昊的手,又轉頭對驚嚇中的宋楠楠說:“他欠你一巴掌,記在賬上。”
宋楠楠剛纔被秦昊嚇得呆住了,此時聽到白小鳳的聲音纔回過了神,愕然地看着白小鳳,愣愣地說:“謝,謝謝……”
白小鳳笑了笑,轉身無奈地看着秦昊:“開始吧。”
他現在好無奈啊。
所謂的筆仙遊戲,其實就是一種簡易版的招魂法門,或者說是招鬼法門。
筆仙遊戲開始後,附近如果正好有遊離的鬼魂,就會受到吸引,靠攏過來。
或許對普通人這遊戲很神祕,可對白小鳳而言,簡直毫無技術含量啊。
在山裏的時候,他閒着蛋疼一聲令下,各種山精妖怪就得主動出來被他玩弄,結果到這了,還得玩這麼小兒科的筆仙遊戲,真的好爲難啊。
該怎麼才能裝出第一次見鬼的樣子呢?
很急啊,在線等!
“哼!鄉巴佬,等下見了鬼,你別怎麼死的都不知道。”秦昊狠狠地瞪了一眼白小鳳,眼神彷彿已經在看一個死人了。
說完,他走向了牆角的置物櫃,從裏邊拿出了一支筆和一個本子,剛放到桌上呢,一個男的走到他身邊,驚恐地說:“秦少,要不……別玩了吧?”
“不玩?不玩老子怎麼弄死這鄉巴佬?”秦昊怒視着這男的。
這男的臉上依舊驚恐,雖然懼怕秦少,可和小命比起來,顯然小命更重要!
正當他準備拒絕離開的時候,面前的秦昊忽然笑着從脖子上摸出了一個折成三角形的黃符:“難道你忘了上次那位大師給我們留下的護身符了?”
這男的愣了一下,旋即笑了起來,臉上的驚恐一下蕩然無存。
當初秦家請來的那位大師趕走了惡鬼後,他們各自的家裏人還分別花重金在大師那求了一張護身符呢。
有這護身符在,百鬼不侵呀!
聞言,其餘兩個男的也是咧嘴笑了起來。
“玩,秦少,咱們必須玩啊!”
“哈哈……多虧秦少提醒,要不然還真把這事給忘了。”
說着,這倆男的也從脖子上掏出了三角形的黃符。
然後,他們幾個全都怪笑着看着白小鳳,有護身符在,那這場筆仙遊戲,死的就只能是這個鄉巴佬了!
以他們的家世,區區一個鄉巴佬的人命,還不會讓他們擔心,他們擔心的是自己的命。
現在最後一絲擔心也打消了,當然得玩了。
一旁的宋楠楠見秦昊他們掏出護身符的時候,眼中的淚水再也止不住,順着白皙的臉蛋流落了下來:“對不起,我不知道會這樣的,是我害了你們。”
而被秦昊他們圍在中間的馬夏風此時也是一副要哭的架勢,呢喃道:“完了,今天真的得鬧出人命了,這些傢伙玩這麼賴,我師父死定了啊。”
陳靈兒此時卻一臉平靜地看着嘚瑟的秦昊四人,甚至眼神中還有幾分同情。
要是他們知道白小鳳把惡鬼一巴掌給拍懵比的事,不知道他們還笑不笑得出來?
白小鳳確實沒有護身符,可他壓根就不需要啊!
想着,陳靈兒厭惡的看了秦昊他們一眼,秦昊他們現在是想要白小鳳的命,這已經超出了她的底線。
既然有人想找死,那總不能攔着吧?
然後,她轉身安撫宋楠楠:“楠楠別哭了,這件事和你沒關係,他們要玩,那就讓他們玩吧。”
“什麼?”宋楠楠哭紅了眼睛,愕然地看着陳靈兒,完全沒料到陳靈兒這時候竟然還能說出這樣的話。
話音剛落,白小鳳就嘿嘿一笑:“靈兒說的沒錯啊,你倆坐在旁邊看着就好,不就是玩個筆仙嗎,沒事的。”
沒事?
宋楠楠和馬夏風全都愣住了,秦昊他們都把話說的這麼明白了,這傢伙還以爲只是一個遊戲嗎?
都要命的事了,還沒事?
而秦昊他們此時臉上的笑容也更燦爛了,秦昊嗤笑了一聲:“不知死活的東西。”然後就招呼着另外三個男的圍在了桌旁。..
陳靈兒拉着宋楠楠坐在了沙發上,看着滿臉獰笑的秦昊,低聲道:“不知死活的東西。”
這時,秦昊擡頭獰笑着對白小鳳說:“鄉巴佬,開始了!”
白小鳳無奈地聳了聳肩,正要往桌旁走呢,忽然眉頭一擰,擡頭看向包間門口。
此時,一股股濃郁的黑色陰氣正從包間門縫裏逸散進來。
“那包間裏的狠傢伙要動手了啊,這陰氣濃的都逸散過來了。”他笑着摸了摸鼻子,又看了一眼秦昊他們四個,癟了癟嘴,轉身走到陳靈兒面前,彎腰在陳靈兒耳邊輕聲說:“等下很危險,隔壁的那位應該會被招過來。”
陳靈兒嬌軀一顫,臉色瞬間蒼白,猛然想起剛纔白小鳳問領班要一百萬的事情,當時,就是因爲白小鳳發現那個包間裏有鬼。
而且,她清楚得記得,白小鳳說過,那個鬼……是要殺人行兇的!
“怎麼辦?”陳靈兒心跳嘭嘭加速着,甚至都有些窒息。
“我給你們個護身寶物。”白小鳳嘿嘿一笑,然後伸手從挎包裏拿出了一樣東西塞到了陳靈兒手裏:“給你一張過去的d。”
陳靈兒一聽護身寶物四個字,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,沒等她說話呢,就感到手裏多了一個東西。
下意識地,她低頭一看,登時整個人都不好了。
果然是這玩意兒!
簡直禽獸啊! 在蔣老夫人的廂房裡,蔣玉秋跪在那裡嗚嗚地哭著。
蔣二夫人的眼神就像尖刀似的,恨不得在蔣玉秋的身上戳幾個洞。
「大小姐,你哭什麼?我失了一個孫兒,我沒哭,你在這裡哭。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死了兒子呢!」
蔣二夫人是個和善人。平時她在蔣府也是不爭不搶,給足了大房的面子。
今日這層窗戶紙撕破,大房和二房的關係也不可能再和睦了。
蔣老夫人閉了閉眼睛,輕輕地嘆了口氣。
她知道二媳婦的話不好聽。這不是一個世家夫人應該說的話。可是,她卻說不出半句責怪她的話來。
當年她也失去過孩子,知道失去孩子的痛苦。今日是蔣玉秋,要是換作別人,只怕已經被亂棍打死了。
蘇老夫人在甄氏和龐氏的陪伴下走進來。蘇雯瀾跟在他們身後。
她們進來后,蔣老夫人和蔣二夫人都站起來。
蘇雯瀾從蔣玉秋的身側走過去。
那隻繡鞋直接踩在了蔣玉秋的手上。
「啊……」
蔣玉秋髮出凄慘的叫聲。
蘇雯瀾蹙眉,淡淡地看著地上的蔣玉秋:「蔣家大小姐叫什麼?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對你做什麼了呢?」
「蘇雯瀾,你是故意的。」蔣玉秋憤恨地瞪著她。
蘇雯瀾轉過身,一腳踩在蔣玉秋的手背上。
「蔣大小姐好像不知道故意這個詞的用法。剛才那個不算,這個才是『故意的』。」說著,又碾了幾下。
「啊……」蔣玉秋大叫。「祖母,祖母救我。啊……」
蔣老夫人於心不忍。
可是,她也知道這口氣必須讓蘇家的人發泄出來。
失去一個孩子,不僅僅是蔣家之痛,也是蘇家之病。
以蘇家疼愛孩子的情況來看,蔣玉秋現在承受的遠遠不足以讓他們解氣。
「老姐姐,實在對不住。我有愧於你啊!」蔣老夫人說著賠禮的話。
「妹妹不用這樣。我知道你是個和善的。當初放心把孫女嫁過來,就是看你是和善人。可是你再和善,也避免不了這諾大的家業里沒有幾個烏煙瘴氣的人。今日這兇手也出現了,咱們就來說說怎麼處理吧!那些客氣話就不說了。處理得好,咱們還是親家。處理不好,這兩個孩子也是無緣。我就把我那不爭氣的孫女帶回去了。」
「老姐姐說的哪裡話?瑜兒有什麼錯,為什麼要讓她受別人的指點?他們小兩口感情好著呢!可不能讓她委屈了。所有的過錯都是這個心胸狹窄的丫頭的錯。我也想好了,她的心性不靜,與其留在家裡做禍害,還不如送到姑子廟裡去。她這輩子要是能為蔣家誦經祈福,那也是她的造化了。」蔣老夫人看著蔣玉秋,咬牙做著決定。
「祖母……你要讓我去做姑子?我不要!」蔣玉秋驚恐地看著蔣老夫人。「我娘呢?我要我娘。娘……」
「閉嘴!」蔣老夫人拍了拍手掌。「你們愣著做什麼?把她的嘴堵了。她丟得起這個人,我們蔣家丟不起。」
從外面傳來喧鬧的聲音:「滾開!狗奴才!現在竟敢擋本夫人的道了。滾!」
「唔唔唔……」蔣玉秋聽見這聲音,頓時像是看見了希望。
她的嘴被堵了,說不出話來。可是那雙眼睛一直盯著門口,就像期待救她出苦海的英雄出現似的。
「娘……」蔣大夫人掀開帘子走進來,跪在蔣老夫人面前。「秋兒還年輕,有什麼錯訓訓就是了。你怎麼能為了一個外人傷了她的心?她可是你嫡親的孫女啊!」
「你說的外人是指我,還是指我的兒媳婦?」蔣二夫人冷漠地看著蔣大夫人。「還是說的我的嫡親孫子?」
「二弟妹,孩子已經沒了。你就算把秋兒殺了,那孩子也回不來。我們是一家人。你就不能大度點,原諒她一次嗎?她還是個孩子呢!再說了,誰都知道小五媳婦肚子里的孩子保得艱難。指不定本來就保不住了。她這是故意用這個孩子誣陷我們秋兒呢!」蔣大夫人毫不示弱地辯解。
「大夫人,你的意思是說我妹妹故意陷害你們蔣家大小姐了?」蘇雯瀾冷笑。「真是好笑。我妹妹肚子里的孩子保得艱難是因為誰?還不是因為你嗎?你們母女倒是唱的好戲。當娘的剛折騰了她,好不容易保住了孩子。現在當女兒的又來跟著傷害她。大夫人,你覺得這番話在皇上面前說,他會相信嗎?還是你覺得我們就會相信呢?」
「這裡哪裡輪得到你一個小丫頭片子說話?沒看見房間里坐著這麼多長輩嗎?蔣家真是好教養,連誥命夫人都敢訓了。」蔣大夫人陰沉地看著蘇雯瀾。
「她不敢訓你,我可以吧?」蘇老夫人淡淡地看著蔣大夫人。「誥命夫人?好大的架子。我好怕啊!」
「你就給我閉嘴吧!」蔣老夫人扔出手裡的茶杯。
茶杯砰的一聲,砸在了蔣大夫人的身上。
「哎喲……」
茶杯里的茶水剛沏上,正是最燙的時候。
這一扔正在砸在蔣大夫人的手背上,頓時燙了一個正著。
「行了。」蔣老夫人制止蔣大夫人的撒潑。「我已經決定了。來人,把大小姐送到尼姑廟裡去。」
「不行。」蔣大夫人站起來。「娘,我已經給我們秋兒說了親事。就是我娘家的侄兒。這已經說親的姑娘,怎麼能送到廟裡去,傳出去像什麼樣啊?」
蔣玉秋面色古怪。
蔣大夫人的娘家侄兒就是個花花公子。她才不想嫁給這樣的男人。
可是,要是不嫁的話,那就要被送到廟裡去。相比一輩子做尼姑,嫁過去好像也不是那麼討厭了。
蔣老夫人聽蔣大夫人這樣說,不好做決斷了。
說了親的姑娘再送到廟裡,別人說的閑話就多了。到時候還會連累族裡的其他姑娘。
蔣老夫人看向蘇老夫人:「老姐姐,這件事情……你能不能看在我的老臉上,再給這孩子一個機會?」
「鎮北侯府好像還沒有請封世子是吧?」蘇老夫人端起旁邊的茶具喝著。
蔣老夫人愣了愣。
蔣大夫人表情兇惡:「你這是什麼意思?蘇家的人還能干涉我們蔣家的事情?」
「我當然不會幹涉蔣家的事情。」相比蔣大夫人的撒潑無禮,蘇老夫人始終優雅尊貴,氣質無雙。「不過我們蘇家也會表明我們的態度。鎮北侯府要是大房繼承爵位,以後與我們蘇家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。另外,經歷這件事情,我們不相信大房和二房還能和睦相處。現在要麼分家,要麼我把我們家姑娘接回去。」
蘇雯瀾坐在旁邊沉思。
祖母的意思還是想讓二房繼承爵位。
二房除了蔣子臻,還有一個兄長。兄弟兩人的感情還是挺好的。
三房沒有嫡子,只有一個庶子。
蘇老夫人表明不想爵位落到大房手裡,其實也是變相的強迫蔣家把爵位交到二房手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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